之前写了一篇对“懈怠”的简单思考,是从马丁路德和塞拉芬的不同角度的对比。最近翻阅西奈山圣凯瑟琳修道院天梯约翰的名著《神圣攀登的天梯》第十三阶段,又有一些新的理解、思考和可能的操作。
《Κλῖμαξ》 这册书有不同的一些英文译本,本篇将使用 PG 88 中的希腊文本、英文文本(Archimandrite Lazarus Moore译)和中文文本(许列民译自于英文译本)来做整体的理解和分析。
一、“懈怠”的更广阔的含义
在马丁路德 《桌边谈》 中所表达“懈怠”之含义,是指心灵的放松、不谨慎与警醒的状态;在塞拉芬表达的“懈怠”之概念更为宽泛,包含了一系列的灵性疾病,不仅限于懈怠这个词的心理学定义。
显然的,塞拉芬对“懈怠”的理解,根基于东方教会的灵修传统,包括从叙利亚各位教父开始,以天梯约翰的 《神圣攀登的天梯》 为高峰。
“懈怠一词”在英文译本中,翻译为“despondency”,更多的含义是“沮丧”。这有一些偏离的原义。当然,英文译本是做一个注解的。希腊字“ακηδιας”,在教父希腊文字典(A Patristic Greek Lexicon, Lampe Geoffrey William Hugo)中含义极为丰富,包括有疲倦、懒散、厌烦、灵性昏暗、情绪低沉、对救赎之工冷漠、厌恶灵性事务等等。几乎囊括了灵性疾病的所有。
所以,天梯约翰将懈怠看为是说闲话(饶舌)的头生的孩子,在邪恶链条中的位置是恰当的。
因此,天梯约翰列举了懈怠这个顽疾发作的时候的表现:
- 灵魂瘫痪
- 思想软弱
- 忽略受苦
- 忘记誓言
- 心中认为世人有福
- 指控上帝无情无义
- 没有爱人的心
- 唱诗无精打采
- 祷告软弱无力
- …
好像镣铐一般,使人沉重、冷漠,屈服之,但却无法顺服灵性要求。
二、《神圣攀登的天梯》对“懈怠”的处理方式
团契生活
群体性的生活能够帮助人得胜懈怠。不过毕竟《天梯》一书是为独修士所写,所以他们往往是一辈子一个人生活,约翰也断言:懈怠会随着这些修士一辈子,一生与之较力。但对于未有独修生活的人,加入灵性的团契,加强群体生活是有效胜过懈怠的途径之一。
注意时辰
早期教会的修士,都要为注重一年一月一星期一日的固定安排,因为他们认为上帝创造时辰、日子、节期、年月,都是有其属灵意义的。也在经验中发现,在一日的午正时分,是懈怠病毒发作最厉害的时候。这里面可能的原因是:恶者的攻击、身体的劳累、灵性新鲜感的消逝…
所以,不要随意离开祷告的地步,因为这是抵御懈怠的超级武器。在时辰将至时,更要警醒祷告。
不要逃避
因为懈怠会成为工作的托口,以工作和服侍来隐藏灵性的懈怠。天梯约翰告诫到:要识破仇敌之诡计,不要去拜访病人、不要去看望情绪低落的人、不要去看望信心软弱的人,因为懈怠发作的时候,我们也是这样的人。这时,我们更需要祷告,而不是以服侍为托口离开该站的地方。
的确,约翰的这个认知与我们平日认知有些许区别,不过在日常的服侍中,能够体会到约翰要讲什么。有人对修士群体有一种偏执的误解,认为他们是靠行为得救,其实对他们了解并不深入,自己也未曾训练长久祈祷的生活。
认知攻击
当懈怠来袭,哈欠连天的口吐经文的状态常有发生。阿们有心无力,随意附和。怎么办?学习颂唱诗歌,规定的祈祷时刻结束时也不随意睁眼结束。祈祷中的机械训练和自由对话都需要实时调整。我们新教背景的圣徒较为轻看祷文传统,因为会觉得那是一种机械的诵背。其实未必如此,众教会多有保留的传统,都值得我们细细去斟酌。
所以当又要开始打哈欠的时候,记得懈怠之病毒就在旁边对你虎视眈眈。颂唱赞美上主的诗歌吧。
哀恸的人
当一个人被上主感动,产生哀恸时,懈怠会马上远离此人。
记想罪恶
一个人记想自己曾经的罪恶,流泪不止时,圣灵抚慰心田,哀恸与安慰随意产生,懈怠就离开了。但我们要明白,对罪恶之记想不是接受仇敌对我们犯罪的控告,而是思念上主让我们成为怎样的人,一切在乎上主之恩典。
体力劳作
体力劳作可以缓和懈怠的攻击,但不能解决核心问题。劳作讲究的是顺服,顺服上主创造的自然规律,顺服团体的规定,用于灵性训练。
忆念死亡
对死亡的思想,会让人离开懈怠。忆念死亡,天梯约翰在《天梯》一书中会常有谈及。
审讯懈怠
这是在沙漠教父时期谈及的祈祷争战,各宗派都有发展各自类型的这类争战。《天梯》一书中如此记载说:
告诉我,你这个拖着脚步无力的家伙,
- 是谁邪恶地生下你?
- 谁是你的儿女?
- 谁是你的敌人?
- 谁又是你的毁灭者?
懈怠之灵可能会回复说:
- 在那些真正顺服的人那里,我并没有枕首之处;
- 但我生活在那些我拥有一席之地的人那里,悄无声息。
我有许多母亲:
- 有时是灵性的迟钝;
- 有时是对天上的事的遗忘;
- 有时是过度的劳累;
我的后代有:
- 不停更换地点,不顺服灵性父亲和教会
- 忘记审判
- 偶尔违背誓言
我的对手有:
- 颂唱诗歌
- 体力劳动
我的劲敌有:
- 忆念死亡
我的死穴:
- 坚定祷告
- 盼望永生之福
若不断得胜懈怠,这样的人在许多争战与属灵美德上都富有经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