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又读了一遍《重拾教父传统》这本书,这次读的时候把脚注都仔细看了一遍,然后把大致的引用作品了解了一下。后看到ACCS这个名字比较熟,然后顺脚注就找到了托马斯奥登这个人。
为什么会对奥登感兴趣,因为他的一些对教会传统的观点与我十分接近,当然他是神学大牛,我是小虾米。不过小虾米看到大牛总是会比较激动。
他主编的那套ACCS(The Ancient Christian Commentary on Scripture,黄锡木主编了中文版本:《古代基督信仰圣经注释丛书》)我也常常查阅,就是没有仔细看这个主编的名字。
后来了解到他还编了一册系统神学,原来是三册的,后集结为一册(其实这册系统神学可以看为ACCS的导论…)。网上收罗了一圈,找到了epub格式的电子版,就开始读了起来。
当读完目录和前言后,我知道这就是我脑袋中很模糊,没法落笔的心仪的系统神学的样子。马上将购书需求告诉牧者,希望能够拿到这本系统神学的纸版。已经大致将前言译为中文,心中感觉此书会给做系统神学几乎无教会历史和教会传统观念的本土教会有一份祝福。
后来就开始在网络上找奥登的资料和书,发现此人真是不简单。出生在循道会背景,后因为被布特曼影响,成为了自由派神学阵营的人。自由派的伎俩他是知道的清清楚楚,也非常知道自由派神学的贫瘠。
他的转变是在于读了早期教父的作品(不是一本,而是几乎全部教父作品,包含希腊、拉丁、叙利亚、科普特),读完后整个架构一下子就在他面前。他信了,相信福音书中所传讲的核心:道成肉身与死里复活。由此,他由一个自由派转变为福音派。并且是一个有整全教会历史认知的福音派,所以他不需要转宗去罗马或者东方,因为此二者有些传统并不是早期教会共有的。
作为福音派,他深深知道福音派缺的是什么。北美福音派基本是属于无根或根系萎缩的生长状态,又较为缺乏具有历史延承的整全神学架构,如此就不容易受控,也极易飘忽到不认识的地方去。面对基要主义,更是明白那是暗含无法回应时代需要而产生的信念自我保护(福音派产生的一个原因就是基要主义的分离主义),是没有办法具有正统长远发展的(超过两百年都难)…
为此他的整个负担都在将教父资源介绍给福音派群体,包括信徒、牧者、学者。记得看到他一个采访的文字稿中有一段特别有意思:
奥登做梦梦到了自己的墓志铭:他对神学没有做出任何贡献。
在梦里,奥登极其喜悦,他看为这是上主对他极其个人化的指示,而这指示显然是如今这洪流时代的教会极为缺乏的。是的,他明白了爱任纽所言说:不要制造新的教义,因为他知道为什么不需要制造新的教义。答案就在他阅读的教父作品之中。
所以他最后的人生都在以这个异象为行事导向,开始编辑各种丛书,包括灵修集(以教父作品为内容的教会年灵修作品,类似传统教会中的经课集)、教义集、注释集,还有这种副产品小书。
华人新教教会毕竟才两百多年历史,如果再寻源,基本就到欧美的新教传承。但宗教改革最初面对罗马的背道行径,也是寻求教父资源,只是引用的时候还是不够广泛,导致了奥古斯丁一家几乎囊括了新教的整个教父传承,意味着新教有着天生的灵性挑食症,但也意味着新教仍然有教父传承。
在处理圣经和教会传统这个棘手问题上,现在华人新教所表达的“唯独圣经”是极为缺乏历史维度,忽略圣灵在教会寄居岁月中的引领的。意味着什么?就是天生的缺失传承观念,天生的个人主义式信仰,有了观念也不知道如何传承,其实完全接上那两千年未曾断流了圣灵在圣殿的水流,殿的规模定会更为荣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