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录些关于释经路向的思考

释经路向的思考

前阵子整理了奥利金(Origen)的一些生平资料,能够一瞥他对东西方教会的影响程度。特别是他的三重释经学,对东西方教父都有极大的影响。这一篇算是头脑风暴,记录下思路。

奥利金对圣经的钻研程度非常人所及,常常研读至深夜,且明白后便有极大的遵行动力。这在其自阉之事上表露无遗。

从其留存的作品来看,他主张任何的圣卷文本都有“体、魂、灵”三重含义,每一处细节都值得仔细思考斟酌与祈祷寻求。

这或许与他对人之被造的认识有很大关系(他认为人有两次被造,第一次在创世记2章,第二次在创世记3章,2章创造的是人的灵智Nous,νους,后灵智犯罪堕落后称为人的灵魂ψυχή,上帝辅以身体σομα以再防止人的灵魂继续堕落。他的整个人论根基是存在明显的柏拉图主义解读,缺乏圣经根据,导致其后面发展出来的整个神学系统存在根本的偏差)。在其作品中,有借鉴当时希腊柏拉图主义的影子,但若把他定性为基督教柏拉图主义者,则是不公平的。因为其作品中在遇到有抵触圣经的思想也会予以驳斥。

因此可以这样定为:他是一位借用了柏拉图主义词汇来表述其对圣经领受的基督徒,但在面对一些奥秘之事时,他没有持守住界限,直接用形而上的柏拉图主义予以推理或解读

西方后来的神学巨擎奥古斯丁也有所谓的文本三重解读,包括“字义、道德含义、灵性含义”。奥古斯丁明确表达信、望、爱是解释的核心准则,并推崇字义释经。但他的这个字义释经和我们现在认为的字义释经有一些区别,具体可参看其花许多年写成的《创世记字疏》(此书已有中译本)。其实可以一句话来总结:奥古斯丁所做的注解工作,核心乃是为信仰生命提升之用

后东方教会的释经路向,基本还是受到了奥利金的影响,甚至在奥利金的一些观点被判定为异端教导时,仍有许多人跟随。这也是说到奥利金此人的复杂性,许多正统的神学论述都是首次出于他的口,许多明显的异端教导也是出于他的口。甚至在三一的争论中,亚他那修、巴西尔、亚流等人都会诉诸于奥利金。所以可以在东方的许多作品中看到寓意释经的内容。

早期的安提阿学派与亚历山大学派之争,没有划分的如此明确,可以说是相互影响。后西方逐渐开始走上经院路径,释经慢慢变为哲学的形而上,却失去了核心的功用。最为著名的就是阿奎那,他走的是借用亚里斯多德的系统来做圣经诠释,但是却和奥利金一样失了界限。

后改教先贤兴起,逐步开始走字义的、理性的释经路线,而后有现代的自由神学派产生。如今,西方多属理性释经路线,多注重历史背景、文法脉络,少关注圣灵对藉圣经对教会的引领和心意。

后来的华人群体中,也基本寻寓意路线,但也有寻字义和理性路线的。寓意若没有界限,容易产生异端教导;字义理性若无灵性之滋润,容易干瘪无滋养。所以我想谈谈自己对释经路向的理解(纯属头脑风暴,欢迎拍砖

  • 从默示的角度,文本一定有他原本被默示的心意,也有他在不同的历史文化处境中,圣灵带出的心意。这是不矛盾的,一般的路径都是先搞清楚当时这些文本的含义和用意,再去寻求在自己所处处境中的引领和含义。因此,若把原义和心意看为字义,把处境中的引领看为是应用。字义一定是第一位的
  • 寓意解释,核心在于界限。这个界限具体量化,应该在于圣灵对历世历代教会的引领,具体应该是以各种信经文本作为界限,也要考虑教父意见、地方教会整体感受。且不宜过多,因为人喜好这些,会觉得特别有意思。(最近在读《马丁路德桌边谈》,路德也谈到这个问题,不过他谈的是圣经翻译。他说那时,狠多人巴望着路德把某卷书翻译出来,结果出来后他们就继续巴望着新的书卷被翻译出来。这是一种对新鲜感的追求,而不是对圣卷文本本身的渴慕)。
  • 教会在其中的功用。也就是,释经不仅是方法论的问题,应该还有一个面向,就是为了教会。这在改教之后的个人主义式的释经路向中,几乎不被提及。若要在此点上深入,我们就得明白上主对某个地方教会的心意是什么。
  • 释经是个体圣徒的行为,也是地方教会的整体行为,更是圣而公之教会整体行为。在圣灵之水流中,水滴汇聚为水流,水流汇聚为支流,支流汇聚成大河,直到流向那浩瀚无际的大海之中。

就先到这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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