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上曾经有许多著名的传教士的事迹记录,也有许多是默默无闻消逝在历史尘埃之中。但是曾经召叫他们来中国的那位,必然念记这群曾经为中国人留下真挚爱心的人。今天所要分享的这一位,我们或许很少听到她的名字,但她的整个一生会给我们这些后来的跟随之人有激励。她的名字叫:Annie Skau Berntsen,中文名:司务道,是一位爱中国人的挪威人。
幼年
司务道的祖母是一位虔诚的基督徒,圣诞假期的挪威已经是白雪皑皑,冰冷刺骨。一日老长辈将还是小姑娘的她带到厨房,仔细地与她谈论关于新生的道理。奶奶希望她为着自己,还有爸爸妈妈来祈祷。
她觉得那一夜是极为神圣的一夜,她非常认真在天地的主面前祈祷,带着真挚的泪水。用她自己的话说是:
于是我一边流泪、一边第一次用自己的话祈祷:“主耶稣,求你救爸爸,求你救妈妈,求你救我。”
祈祷完毕,新的一年已经开始。回到温暖的小厨房中,祖母对她说:
“我的孩子,今天一棵种子已经撒在你心里了,而且这种子慢慢地要长起来,要发芽、要开花、要结果子。”
这话日后不断萦绕在她的脑海之中……
从那时起,她时常想起那夜的场景。直到十二岁,常常想着活着为了什么。她请教父亲,父亲没有答案让她安心学习。
她采用许多人都可能采用的方法,包括参加社会组织去做善事、去做年轻人喜欢的事(在那时就是看电影),这些只能带来短暂的快乐和存在感,但过不了多久就会回到原来的空虚之中。
十八岁那年,她盼望自己去学习护士,因为她希望以此来填补空虚心灵,家庭虽有一些反对,后来也成行了。那时她并未明白,这原来就是上主对她的召叫。
新生
在护校上学的司务道,并不能确定自己有没有新的生命。直到有一天,在病房的实习,一件事情大大的震撼到了她。
那天,她在照常的处理一些护工事务,突然一位病人按铃对她发出呼救:
救救我!救救我!
她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病人的母亲非常焦急,她冲出去拉着一位基督徒的护士,请她帮忙。当护士出来病房后,再次看到那位临近死亡的年轻人满脸无惧的等候上主的迎接,而年轻人的话一直围绕在她耳边:
安妮姐妹,现在我不再惊怕了,我不是快要死,我是要回耶稣怀抱去。他拯救了我……安妮姐妹,我离开世界的时候所需要的耶稣,正是你每天生活所需要的那位。
司务道突然苏醒了,她寻寻觅觅的其实就是那位羔羊。她开始强烈的阅读圣言,直到有一天读到一段文字说:
……到我这里来的,我总不丢弃他。
她心里的确据被建立起来了。虽然恶者还是在迷惑她控告她,甚至欺骗她说:你“来的”方法不对,是不能被拯救的。
有一天,当病房唱起圣诗,她好似看到了从空坟墓出来的马利亚,一股暖流流入心灵。从此,她看着外面的花儿树木,看着外面的一切眼光都不再一样。
她得了新生。
顺服
自从得了新生,司务道在医院的护士工作中就充满了喜乐。那时,一个功课是她要去学习的。都是要顺从上主之灵的引导。
她传记中有一处记载到:
一天下午,我正在洗手间整理几瓶鲜花。忽然圣灵催促我到二十四号病房,把好消息给病人听。我心里不大愿意,想把鲜花整理好以后才去。但上主不断催促我,我对上主说:“还有两三分钟就好了。”主没有放过我:“快去!快一点去!来不及了!”等我跑到二十四号病房的时候,发觉病人已经昏迷过去了。我难过到极点,不顾一切,大声在病人耳边“喊”福音。但是已经太迟了!病人已经不省人事。上主就责备我:“那些鲜花总会枯干,并不重要,但是,人的灵魂是多么宝贵啊!”
又有一次,她被提醒要去245号病房唱诗歌给病人听,她那时觉得害羞,因为从来没有一个人在公开场合唱过。但是她顺服了,那一天就有三个人接受了拯救的恩典。
自从那时起,她就在各样的事务上被训练顺服,要及时性的回馈引导。无论是在病房,还是邀请一些朋友去听好消息。她都深深的经历顺服是多么的蒙福,又是看到上主是多么的真实。原来这些都是为了她去到遥远的中国做的预备。
进深
有一天她被调到了精神病院做护理工作。那真实一项极具挑战性的工作。上主继续预备他去中国的训练。
院长第一天就和她们几个新调来的护士有一段对话
到精神病院报道那天,院长接见了我和另外六位新调来的护士。我仍然清楚的记得他问我说:“在医院里看见肺病患者咳嗽,你会不会发脾气?”我说当然不会,因为咳嗽是病人的病症。院长随即说:“在精神病院,假若有病人把痰吐在你们脸上,把尿盆倒在你们身上,你们要记得这是病人的病症,他们控制不了自己才会这样做,你们切不可因此而发脾气。”
而院长把司务道派到了病症最为严重的病房。
第一天上班的时候,有一位年轻的女病人把自己的床拆毁后,跑到洗手间把厕盆全部打碎,再攀上很高的地方,死也不肯下来。
司务道内心极为挣扎,她对差遣她来的那位说:
我实在受不了,我不是来和病人打架的!
他帮助她冷静下来,明白他的带领一定有他的目的。因此由一九三五年五月至一九三七年九月,司务道一直在精神病医院工作,没有离开过岗位。
这两年的孤单的训练,远离了原来她熟悉的教会,远离了亲人,是极为孤单的两年,但这种训练是接下来她的召叫的必须。
一九三六年九月,在等候中的司务道经历了被上主之灵充满,喜乐之心无法言表,房间更是充满至高者的临在。她深怕这些灵性的经历让她变得骄傲,这种争战也在上主之助下胜利了。
召叫
二十世纪三十年代的挪威经历了教会的一些复兴,那时去中国的意念就被放入了司务道的心中,她自己深深明白这不是自己的意念。
但她又害怕自己的领受有误,所以就祈求能够有确信赐给她。
从此她读圣言时,经常会读到“到东方去”的字眼,并且有三处圣书之言常常显在她的脑中:
- 那召你们的本是信实的,他必成就这事。
- 因为神赐给我们,不是胆怯的心,乃是刚强、仁爱、谨守的心。
- 但圣灵降临在你们身上,你们就必得着能力,并要在耶路撒冷、犹太全地和撒玛利亚直到地极,作我的见证。
由一九三四年十一月二十五日至一九三五年夏天,她从未对人提起过这事,她有时深信是上主的召叫,有时又会觉得是魔鬼的迷惑,就如此的在争战的状态中。
直到一九三五年八月的一个聚会后,她独自在小树林里散步默想,有轻微的声音问她说:
我的孩子,你愿不愿意为我到中国去?
她内心极为笃定的回应了这个声音的呼召。
从此,上主将一颗爱中国人的心放在她心中,她一想起中国人就是满满的爱。
当然那时,家庭对她还是有反对,家人不明白为何一定要去那么远传扬好消息,在挪威不一样吗?
司务道得胜了家庭的反对,但她还是会有心灵的起伏不定,最后的确认是来自她的教会。
有一天,她所在的教会牧师请她到办公室,在她的传记有这样一段记载:
五月里,有一天我在伯利恒聚会完后,教会的牧师请我到他办公室去祈祷。他说:“主,你选召了安妮,我们谢谢你,求你也为她开路。”我觉得奇怪,因为我从未向牧师提起过。
她所担心的费用问题也早有预备,安然解决。
一九三七年九月,她辞掉医院的工作,到英国接受训练,装备自己好到中国去。
奔赴
本文略过了她在英国的训练,和去中国的许多波折。如今司务道已经踏上了她的呼召之路。
首先她到了香港,看到了她心里宝贵的中国人,做短暂停留和交流后,就开始准备进入内陆地区。
因为日本侵华战争的爆发,去陕西的陆路断了,她只能转道越南,从乘火车去昆明。
从昆明到重庆后,传记中有一段感人的记载:
后来我到了重庆,与我同路的一位传教士告诉我要坐滑杠上山。我看见有些人沿着山边的楼梯慢慢走上去,就拿定主意不坐。我觉得到中国来是帮助人,怎能让我所爱的中国人抬我上山?一位较年长的牧师看见我走不动,就说:“你要听话,快进去!”没有办法,我只好听话,眼泪却忍不住流了下来。
可以深深的看到司务道是如何的爱中国人。
离开重庆到成都,看到许多人自北而下,她问上主是否是留她在重庆工作。一句话给她继续前行的力量:
你要专心仰赖他,不可倚靠自己的聪明,在你一切所行的路上,都要认定他,他必指引你的路。
终于从成都到汉中,从汉中到宝鸡,从宝鸡到西安,她到了心心念念的陕西,是为着这里人而来,更是为了召叫她的上主而来。
撒种
到了陕西后,最后的落脚之处在陕西南部的商县,还有商县的周边地区:山阳、洛南、商南和龙驹寨。在这里,接她的人是诺牧师,一个忠心的人。
她就住在教堂里与牧师一家一起生活,一次工作。其中有一次师母和一个妇人的谈话,让她心中流泪,更是深深添加了爱中国人的心。
传记中记着说:
有一天下午,诺师母和我到附近一些妇女家中传好消息。这天我认识了一个寡妇,我相信这辈子都忘不了她。我们进了一间又小又暗的房子,坐下以后,她告诉我们她一共有十四个孩子,六个男的,八个女的。因为饥饿不堪,八个女的生下一个就杀掉一个,五个男孩子又先后患急病死了,现在只剩下一个儿子。我听得目瞪口呆,久久说不出话来。诺师母就安慰她,把耶稣的好消息告诉她。
她为此哭了很久。类似的场景,常常在司务道的工作生涯中出现,正是应验了圣言之书中所言:
流泪撒种。
收割
那时上主之灵开始在商县地区工作,诺牧师常常要几天时间的聚会,中国的弟兄姊妹还觉得不够听,甚至讲到没有力气喝水的地步。
在山阳,在商县其他地区,信上主之人越来越多,因为读圣言的需要,司务道开始做认字班、查考班等集中训练,也是为陕西的教会留存了一些工人种子。
上主也在中国妇女当中做了大事。她们当中大部分人从来未看过圣言,也未听过耶稣基督的名字。但往往葛教士讲完了,她们会跑来说:“葛教士讲得不错,我心里真的有许多的罪恶。”我和葛教士就与她们一同祈祷,请她们自己向上主认罪,求上主赦免。我们教导她们记着圣言的应许:“凡接待他的,就是信他名的人,他就赐他们权炳作他的儿女。这等人不是从血气生的,不是从情欲生的,也不是从人意生的,乃是从神生的。”实实在在只有圣灵的工作才能帮助许许多多中国妇女。
确实的,陕西地区的教会也就这样一点点被建立起来,信徒们的整体生命也不断的在提高。
被逐
后风云渐变,新的军队进入了商县及其周围地区,大家都很害怕,那时已经有许多的传教士离开了中国,司务道也在被提醒之列。
但她自己心里觉得平安,所以一直待到了一九五一年八月。
在四九年到五一年之间,上主仍然使用司务道坚固了许多将要面临极大艰难的中国信徒。她是心系中国人无奈离开。
回乡
五一年离开,三十多年没有联系。一九八零年十月,门好像又开了一点缝,她想回中国陕西看看,其看看她亲爱的兄弟姐妹们。
吃完午饭,我决定去拜访西安一间礼拜堂。在一九四七年,王明道先生曾经在这地方主领了七天聚会。在陕西的日子,我多次参加这礼拜堂的聚会,所以印象很深,末后一次是在一九五零年夏天各教代表的大会议。我找了一会儿,问了几位路旁做小生意的人,终于找到了西安中华基督教会。我进到礼拜堂里面,忽然,从楼上传来一个声音:“你是司教士?是不是司务道教士呀?”我朝着声音的方向张望,说:“我们彼此认识的吗?”“是呀!你叫我孙大姐,你忘掉啦?我可清楚记得你!”三十五年了,难怪有些人和事已从我的记忆中逐渐消褪。孙大姐帮助我慢慢回想昔日的一些情景,终于我认得她就是教会的女传道人。
故人相见,是在情,更是在血的工价。
本篇所记录之事并非完整记述,若要阅读司务道的传记,可以点击阅读传记。